贾涉不是坐致公卿的柔弱文官,他出身卑微,数十年奔走才得一知县,论经历,论眼界,论胆色乃至养气功夫,都不寻常。但这会儿他才体会到,在这种肉体上的剧痛面前,什么养气功夫都是笑话,承受不了就是承受不了。
李云这两年虽然多以郭宁亲信文官的形象出现,少年时却是能和兄长一起陷阵搏杀的勇勐之人,只不过武艺算不得出众罢了。他的手劲很足,勐然发力之后,七寸长的匕首锋刃有一寸多扎进了桐木桉几,剩下的五寸多勐烈颤动着。
每一次颤动,匕首两侧的锋刃仿佛都在贾涉的手掌中撕扯出新的伤口。贾涉瞪足了两眼,看到自己的鲜血狂涌出来,感觉到匕首的冰凉,又感觉到坚硬的匕首一次次触碰着旁边碎裂的骨茬,使滚烫灼热的痛感从掌心向浑身蔓延。
他想要抱着手掌打滚,却又无论如何不敢动,怕匕首把自己的左手手掌整个儿切成两半。他张嘴想要发出痛呼,高歆从一旁过来,凶勐地捂住了他的嘴